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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品“烽火戏诸侯”

0 2025-03-14 11:11:42

□蒋成林广而知之的“烽火戏诸侯”,与广而晓之的古希腊寓言家‌‌伊索的《狼来了》,存在一个共同主题:诚信特重要。此文不言《狼来了》,亦不赘述“诚信”如何如何,仅就“烽火戏诸侯”之演变及褒姒其人漫品一二。

□蒋成林

广而知之的“烽火戏诸侯”,与广而晓之的古希腊寓言家‌‌伊索的《狼来了》,存在一个共同主题:诚信特重要。此文不言《狼来了》,亦不赘述“诚信”如何如何,仅就“烽火戏诸侯”之演变及褒姒其人漫品一二。

《东周列国志》关于“烽火戏诸侯”,情节较为丰富且有一定的曲折性,人物形象鲜明。主角为:周幽王、褒姒、虢石父。剧情为褒姒不笑,虢石父出馊主意,周幽王实施,结局是西周终结。

《史记》之前,尚无“烽火戏诸侯”一说。

出现于西周末尾,收录于《诗经 小雅 正月》中有这样的诗句:“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大致意思说:就算有燎火之盛,难道没有谁能将其扑灭?赫赫的周王朝啊,多半要断送在褒姒手里。

如若从史实角度分析,《诗经》所提及之人物与事件的可信度极高。因此,基本可以肯定:周幽王时,确有褒姒其人,而且,对国家之兴衰,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至于西周王朝为何会因褒姒而亡,则语焉不详。

就目前所能掌握的史料,“烽火戏诸侯”,最早记载于司马迁的《史记》,曰:“褒姒不好笑……幽王为烽燧大鼓……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说之,为数举烽火……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烽火征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

《史记》与《吕氏春秋》,俱将西周之亡,归咎于周幽王为博褒姒笑,严重失信于诸侯,足以招致灭顶之灾。

两相对照,《史记》之相关内容,丰富于《吕氏春秋》。其一,刻画了“褒姒不好笑”之人物性格。其二,增添了“烽燧”且作为最终道具。其三,扩充了攻击幽王的两个诸侯国“申”与“缯”,其四,点出了褒姒之大体结局。

《史记》的体裁是纪传体,以人物传记为中心叙述史实。由此推论,“烽火戏诸侯”当实有其事。《东周列国志》采信了这一史料并加以了一定的虚构。

众所周知,同一历史事件,出现两种不同的声音,必有一假,甚至都假。那么,是“击鼓戏诸侯”更可信,还是“烽火戏诸侯”更可信呢?

先说“击鼓戏诸侯”。从地理位置看,周幽王时的都城镐京(西安西偏南10公里左右),位于关中平原东部偏南,离其最近的诸侯国为“郑”和“西虢”。镐京东隔骊山,与郑国直线相距70公里以上,西溯渭河,与西虢相距不下100公里。很显然,如此距离,周幽王于镐京,玩击鼓传花没问题,玩“击鼓戏诸侯”肯定不现实。

次说“烽火戏诸侯”。或许……这里说的是或许,《史记》的“烽火戏诸侯”,演化于《吕氏春秋》之“击鼓戏诸侯”。因为,司马迁出生时,西周已灭亡600多年,“焚书坑儒”已发生60年以上。照常理推断,其手头的史料,应该少于《吕氏春秋》之一班人马。

如果此“或许”成立,那么,专门负责记录、整理国家历史资料的太史官司马迁,为何将“击鼓戏诸侯”编写为“烽火戏诸侯”呢?也许……仅仅是也许哈:司马迁经过实地考察认为,周幽王于镐京击鼓,达不到“戏诸侯”之效果。相比之下,于烽火台传递烽燧,才能使人信服。然而,他忽略了一个史实:当是时,尚未出现烽火台报警这一军事设施。

专家考证得出的结论是:目前,没有任何资料证明,“烽火”报警系统,会早于先秦,更别说西周时期。

所以,愚以为,无论是《吕氏春秋》的“击鼓戏诸侯”,还是《史记》的“烽火戏诸侯”,不可全信。正如孟子所言:“尽信书,不如无书。”是以,“王欲褒姒之笑也,因数击鼓”之言站不住脚。

再说“褒姒”其人。美女褒姒者,褒国姒姓也。冯梦龙编著《东周列国志》,将其赋予了一个神奇的出生。即,此女子由周宣王时之一宫女,怀胎四十年所生——这仅仅是文学笔法,不外乎将褒姒妖魔化。其效果却是适得其反。

褒姒的母国为褒国。它是夏朝分封的一个同姓诸侯国,位于秦岭西南脚下,临近褒水与汉水交汇处,已历经夏、商、西周三个王朝。姒为国姓。

周幽王攻打褒国,褒国兵败。为保国祚,献褒姒于周幽王,生子伯服。也就是说,褒姒这位弱女子,其命运绝对地掌握在他人手里,无法自行主宰。所以,司马迁刻画其“不好笑”,在情理之中。

周幽王却对褒姒百般宠爱,为此废掉申国姜姓王后,立褒姒,伯服为太子。褒姒仍然不苟言笑。由此可见,此女子绝非乐不思蜀之鼠辈。据相关资料披露,褒姒被犬戎虏去却未屈服,自杀而亡——也算得一位烈女子了。

其实,周幽王废申后立褒姒,是出于政治考量,由此惹怒申侯。那么,“赫赫宗周,褒姒灭之”之语,或许因大臣劝谏无果发出的忧虑。事实是忧虑变成了现实。申侯联合犬戎、缯国合力攻打镐京。

哎——西周之亡,实为利益集团之间的政治博弈所致。毫无权势可言,仅仅与此事被动相关的小女子褒姒,却因此背上红颜祸水的千古骂名,实在是比关汉卿笔下的文学形象窦娥还冤。翻开中国朝代兴衰史,将男人的屎盆子扣在相关女人头上之事,绝非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