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宇防空洞的暗流在深处回旋石阶渗出暗红,滴答滴答不是雨水,是时间就那么轻轻的、悄悄的灰砖缝隙的苔藓正吮吸着八十个年轮沉埋的呼喊那一年,警报把整座城市勒进肩胛的绳天空烧成焦黑的春天有人蜷缩在石壁凹处用
江辰宇
防空洞的暗流在深处回旋
石阶渗出暗红,滴答滴答
不是雨水,是时间
就那么轻轻的、悄悄的
灰砖缝隙的苔藓
正吮吸着八十个年轮
沉埋的呼喊
那一年,警报把整座城市勒进肩胛的绳
天空烧成焦黑的春天
有人蜷缩在石壁凹处
用半截青木的刻刀
凿下带弹孔的瓷缸
凿着,凿着,碎屑飞溅
江水依然搬运着那抹冰凉的月光
码头的石缝间,野菊
举着细小的金黄
每当我俯身
总能听见根须在黑暗中
拉扯着沉锚的号子
雾起了,整座城浮升为碑
解放碑的尖顶刺破时间的帷幔
在某片砖影中
有未冷的血在奔涌
我以笔为錾
在青铜上复刻着那截断弦
它震颤着,欲言又止
像一枚仍不肯松口的青铜纽扣
咬紧着历史褶皱里的回声